有人问我中国的文明史应该从什么时候算起？我答曰：中国只有开明史，而文明史我还没有发现。因为开明史和文明史是两个不同的范畴，开明史是史治上的明君明治，如“贞观之治”就是中国典型的开明史。然而，一个有文明史的国家，一般不会有历史迂回，更不存在“改朝换代”。

　　一个国家有没有文明史与“个体”的关联也十分密切。一个潜规则盛行的社会，如果你不融入这个潜规则的大环境，你就会到处碰壁而无所适从，社会要求你这么做，你就不能那样做，这叫大势所趋，适者生存，时间久了你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环境的“适者”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“适者”的生命中度过。

  “适者”悲乎！因为他只有在这个“自我”的环境中永远发现不了“自己”，尽管他生存的精神环境再恶劣，他只能在这个没有公开理论作指导的“潜规则”里，寻求立身，再求强大，即使他获取了“强大”，但还是要被“更强大”所制约。“适者”有可能猎获高官厚禄，但其人格永远是渺小的。这就是生活在没有文明史的社会里的普遍现象。只有在一个表面斯文而实质野蛮的人性撕裂状态下，适应适应再适应！人格不全的安甜，成了他们永远守住的本份。

　　我到过好几个西方国家，唐人街里的创业故事也许很感人，但他们在很甜适自我的生活环境里，保留着中国的“潜规则文化”，根本未融入主流文明的社会形态。

  “自觉抵制外来文化”成了国人信仰中的“另一个信仰”，即使你身在“主流”，对“外来文化”早巳形成了“流感式”的警觉性。因此，为了“当地”华人对中国文化的自信，也为了华人艺术家出访有个自信的“文化落脚点”，从大规模建造孔子学院以外，还成立了不少“中国文化艺术中心”，但愿自信勿成了国人的文化自慰。

  “共识的文明价值观”倒成了我们的一块心病。